29. 蒙恩离开浮华城

蒙恩知道天使会把忠心平安地带到国王面前,几乎忘记自己身处浮华城中,周围满是魔君的兵丁。突然间,城里的孩子眼见小天路客受到严惩,爆发出一阵欢呼。这下惊醒了蒙恩,他转过来,想再看一眼刚刚失去的朋友。

但慈爱的国王不愿让蒙恩知道忠心受了怎样的苦,一股迷雾忽地遮住双眼,他再次高呼,“啊,忠心!忠心!”奇怪的感觉袭来,他仿佛看到妈妈穿过重重人群,把自己抱在臂弯里,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,那里既没有兵丁,也没有又叫又骂的孩子。

蒙恩躺了一会儿,力气微弱,不能动,也不能说话。过了一阵,他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监牢的小床上,一个妇人坐在床边,低头凝视。象城里那些女人一样,她也穿着不错的衣裳,面容虽然说不上冷漠,但跟自己的妈妈太不象了。这是监狱长的妻子。她见押送的士兵把虚脱的蒙恩从市场上拖回来继续关押,心中十分难过。她打了水,温柔地擦拭孩子的手和脸,坐在床边,直等到他醒来。

“你这个可怜的孩子!”她说道,“现在就走上天路,未免年纪太小了。你在我这里多留些日子吧,我来照顾你。”
“你对我真好,”他说,“但我不能留下,我要去找国王。”

“啊!”妇人答道,“我曾经也想去找国王,但路实在太难走,就在这城里住下了,我现在挺快乐的。”

“要是跟国王在一起,你会更快乐的。”蒙恩说,“忠心已经去了—我看到天使迎接他呢。要是他们放我出去,我得尽快赶路,直到走完全程。”

妇人轻轻地摩挲着蒙恩的头发。“忠心死了,”她低声说道,“我听说的时候特别难过,但他们没打算杀掉你。”

“打算杀掉也没关系,”蒙恩说,“那样我就直接去天国之城了。可现在,也许我会一直关在这儿,或者他们放了我,但我只能一个人走完天路了。”

“他们只打算在牢里关你几天,”妇人回答说,“留下跟我住吧,我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
但蒙恩摇了摇头,“我不留下。我爱国王,必须去找祂。”

过了几天,监狱长带来了总督的释放令,蒙恩出了狱,再次踏上征程。善良的妇人见他离去,心里有些难过,临别吻了吻孩子,嘱咐他不要忘了自己。

“我会跟国王说,你对我特别好。”蒙恩说,“也许有一天,你也会再次踏上天路。我要是在天国之城见到你,一定认得你。”

蒙恩悄悄地走了。他身体还是虚弱,无法走得太快,心里害怕城里的孩子象先前那样再追上来。然而处死忠心令他们相当满意,脸色苍白的天路客经过引起阵阵嗤笑,他们却也没有拦住路,甚至连碰都没碰他一下。

蒙恩刚要走出城门的拱道,忽听见身后有人快步跑来,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。有那么几秒钟,他给吓坏了,以为麻烦又开始了,但追上他的男孩似乎也吓得不轻,压低声调说:“让我跟你一起走,我不想再呆下去了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你想作天路客?”蒙恩问。

“对,我的名字叫盼望,我想跟你走。等我们平安上了路,再告诉你细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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