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. 小算盘

蒙恩加快脚步,盼望紧随其后,直到两人离城很远之后,他才敢开口讲话。

他说:“他们杀了忠心,你知道吗,我们很难过。他真勇敢,肯定也是个善良的孩子。城里不少孩子说,这样残忍的事发生在城里,他们也不想再呆下去了。你出狱的时候我正好经过,见周围没人,就一直跟着你。你不介意我来,对吗?”

“当然不了,如果你也爱国王的话。”蒙恩答道,“我原以为剩下的路要一个人走呢,你要是能来太好了!”
“对,我要来,”盼望说,“我原来并不开心,总想着有朝一日找机会逃走。”

蒙恩刚想问盼望在浮华城住了多久,就看见有个男孩沿着路阳光灿烂的一边溜溜达达往前走。他住得离浮华城不远,那里的人自称是国王的仆人,假装热爱祂。每当魔君和手下过来巡视,他们立刻避而不谈国王,言行举止好像魔君才是他们的主人。魔君相当喜欢这帮人,即便听到有谁成了天路客,也从不出手阻止,因为他知道,这些人只要遇到一丁点儿艰难险阻,立刻就会回头的。

那个男孩,名叫小算盘,过来和他们走了一段路。他吹嘘着自己的朋友可都是有钱人,自以为地位不低,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,有点瞧不起蒙恩和盼望。

这是个晴朗的好天,微风阵阵拂面,盼望说:“今天天气真好!”

“没错,”小算盘答道,“很适合旅行。我们那儿的人从来不在冬天出发,总是找凉爽的夏日才上路。干嘛傻呼呼地跟风雨搏斗,把自己累得半死?”

“但夏天也有暴风雨呀。”蒙恩说。

“那你别出门不就行了。要是下起雨来,我就找个茂密的灌木丛一躲,天晴了再走。”

蒙恩忍不住笑了,说:“真正的天路客肯定不会这样的。我们不应该在意天气如何。”

“哦,当然,”小算盘说,“你要愿意当然可以,我们没必要争论。假如暴风雨来临,你可以选择继续走,但我宁肯等风停雨住了再走。”

蒙恩曾在书中读到过,若有人不是国王的真仆人,天路客跟这种人作伴可不太聪明,于是他说:“你既然那么想,恐怕我们不是你的好旅伴。不管是风和日丽,还是风雨交加,我们都必须勇往直前。”

“没问题呀,”小算盘答道,“你们最好走你们的路。没遇见你们我本来挺开心,现在也不需要你们陪着我!”

“很遗憾把他惹怒了,”蒙恩跟盼望离了小算盘,继续向前走,“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。要是我们继续跟他一起走,万一遇上暴风雨,他也许会劝我们回去呢。”

方才蒙恩盼望追上小算盘的的时候,他其实挺高兴的,现在真有点孤单。但他闲散惯了,更在意自己舒服的小日子,以至于无法象他们期望的那样忠心地服侍国王。即便心里很想追上他们,说自己跟他们一样,不再害怕狂风骤雨,但他依然两手插兜,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
狂风骤雨的确是个问题,他想。不管我怎么答应,他们倒也不能勉强我。他们是傻不错,但有个伴总比没有强。

小算盘刚打定主意,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,转身一看,原来是三个同学冲他招手,要他等等。

“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几个人边走边问。

“反正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可做,”小算盘说,“我想试试,看作个天路客是什么滋味。”

“我们跟你去吧。前面那两个男孩是谁?你刚才跟他们讲话。”

“哦,他们也是天路客,”小算盘回答说,“但不是我们这类型的。他们是国王的仆人。我告诉他们我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出门,他们就不理我了。我真看不出来,顶风冒雨地艰难跋涉有什么用?完全可以等到暴风雨过去再上路呀。”

“当然了,”一个男孩说道,“国王的仆人总是那样,你要不完全同意他们的观点,他们就跟你没话讲了。但有什么关系呢?别理他们,我们几个凑在一起,不是很好吗?”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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