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. 旁径园

小天路客们清早离了平安谷,沿着天路向前直奔。黄昏的时候,他们来到一处地方,跨过石阶之后就是一片开阔的青草地。这就是旁径园,园主正是残忍强暴的绝望巨人。他是魔君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士,所住的城堡掩藏在园子深处,从天路上根本看不到。其实这些都在蒙恩的书上写着呢,但当时他竟然没有想到翻开书看一眼。

两个孩子都走累了。脚下的路渐渐远离河岸,越来越难走,满是石头,酪得脚生疼。

蒙恩一见石阶就停下来,靠在那不走了。天路和园子之间有栅栏隔开,但一条长满青草平缓的小路延伸到园子那边。

“我们能不能暂时不走这条路?”他转身问盼望,“石头太硬了,我脚疼得厉害。”

“我也是,”盼望回答说,“但那样安全吗?”他也跑到石阶这边,向园子里张望。

“哦,应该安全,”蒙恩说,“瞧,小路离栅栏很近,我们随时可以翻回来。”

盼望有点不确定,这么做到底对不对,但一想蒙恩比自己更熟悉国王的律法,就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园子。脚下的草软软的,好舒服呀,前面不远,有个男孩沿着栅栏向前走着。

蒙恩喊着说:“你能告诉我们这条路通往哪里吗?”

男孩名叫假信心,转过身来答道:“通往天国之城。”

“你看,”蒙恩说,“我说的没错,会很安全的。我们跟在那男孩后面走,一旦有什么危险,也好及时逃走。”

但盼望心里空落落的,夜色渐浓,树影婆娑,假信心忽然不见了,他不由得害怕起来。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叫,紧接着重物掉落的声音。盼望吓得抓住蒙恩的胳膊,紧紧贴住他,蒙恩的勇气也不见了,从头到脚哆嗦个不停。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他问,又喊了一声假信心,仍然没人回答,只听见黑暗中声声哀嚎,仿佛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。

“我敢肯定这路不对,”盼望说,“实在太黑了。”

蒙恩没作声。他知道错了,当时不应该跨过石阶,奇怪自己怎么这么愚蠢,以为走小道离开直路还能安全。

他刚要开口,大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在脸上,耀眼的闪电划过夜空,跟着雷声大作。一时间电闪雷鸣,暴雨倾盆,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风雨夜。

蒙恩哭了起来,后悔自己怎么这样不小心。“都是我的错,”他说,“哦,盼望,真对不起!我真该死,要不是我劝你,你也不会跟着来了。”

“你不劝我也可能跟来,”盼望不想看到可怜的蒙恩哭鼻子,“别哭了,蒙恩。我也有错,一开始没有阻止你。”
“我们回去吧,”蒙恩说,“也许能找到回去的路。”

这时雨下得更大了,流经园子的小溪注满了水,淹没了栅栏旁边的小路。水太深了,两个孩子脚都站不稳,开始担心自己再也无法返回天路。

暴风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,尽管蒙恩和盼望一路勇敢地挣扎,但发现要想在黑暗中找到回石阶的路几乎不可能。最后两人在栅栏附近找了个能遮风挡雨的角落,瑟缩着蹲了下来,等候黎明曙光出现,再继续上路。他们实在又累又怕,还没到早晨就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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